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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浴女 编辑
《大浴女》是中国作家铁凝创作的长篇小说,于2000年首次出版。
该小说主要描写了女主人公尹小跳备尝艰辛的成长过程与情感历程。因母亲的红杏出墙和小妹的失足丧命,她背负了沉重的精神负担,并疏远了与母亲的关系。妹妹尹小帆事事与她较劲,与其说是亲人,不如说是对头。
《大浴女》重点展示的是现实中的尹小跳对于童年往事的灵魂追寻与拷问。该作品,具有清澄透明的人性魅力,着眼于当代人性的危机,而后阐释人性的内涵。由人性与环境的相互作用,阐发社会环境对人性的形成和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引发出顺境和逆境两种状态。
“文革”时,“五七干校”学员章妩为了回城,一方面可以缓解自己的身心疲惫,一方面可以照顾女儿尹小跳和尹小帆,虚开了病假条,与唐医生发生婚外恋,生下女儿尹小荃。尹小荃两岁学步时不幸跌入无盖的污水井中死亡,而不远处的两个姐姐却没有阻拦。尹小跳从此带着一种深深的负罪感生活,她的一切都在这种痛苦回忆中变形。
铁凝高中毕业后就下乡插队,是因为对文学的热爱。她认为去农村,才会真正刻骨铭心地了解中国这个民族和这个社会。 作者观察到,在“文革”时期,人性被践踏,原欲被扼杀,人类正常的欲望不得不以一种非正常的方式释放出来。在《大浴女》长篇小说中,铁凝基本上是站在尹小跳的立场上来展示故事情节和人物命运的。
尹小跳
主人公尹小跳是章妩的大女儿,虽生活于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动乱年代,但却始终保持了一个人最纯真的道德良知。尹小跳一方面要照顾妹妹,另一方面还要照顾认为自己随时都会晕倒的母亲,而她还是一个需要关爱的孩子。这一切还没有让尹小跳产生焦虑,让她焦虑的是母亲章妩的出轨行为。
尹小跳大学毕业不想被分配到学校教书,唐菲利用自己的色相让尹小跳如愿进了儿童出版社。尹小跳对唐菲一 直心存感激,她后来当上出版社副社长。
章妩
章妩,尹小跳的母亲。20世纪60年代末,随丈夫被下放到农场。她是一位美丽的女人,一个慵懒的女人。为逃避农场的劳动艰辛以及对饮食和性的饥渴,通过与唐医生发生性交易而换得一张病假条,得到留城的特殊关照。留城后,既不尽责做母亲,也不尽责做妻子,继续与唐医生保持暧昧关系,甚至在小女儿尹小帆严重高烧最需亲人照顾时,外出与唐医生鬼混彻夜未归。她给家人带来了诸多的消极影响:怨恨、冷漠、愤怒、轻蔑、报复、逃避、抢夺等;在外,使家庭关系冷漠,家人沟通困难,家庭失去温暖和亲情。
尹小帆
尹小帆是章妩的二女儿,她继承了母亲的自私和不负责任,满怀怨恨抢夺母爱,怨羡尹小荃的出生,却又全力推卸小荃之死带给她的罪责,而且几乎在所有事情上,同她姐姐展开抢夺。
主题思想
女性自我命运心理的挖掘,是《大浴女》关注和探索的一大艺术命题。在《大浴女》中,铁凝站在理性哲学的高度,对女性的内心苦难进行拷问,披露人性中潜在的丑恶本质。作者撕破了人们的外在虚伪遮挡,让人物“赤裸”地互相观望与窥破,进而使女性的身与心、灵与肉、欲与理的撕扯和矛盾被裸现出来。
《大浴女》叙事时空所展现的大背景是“文革”时期和改革开放的新时期。这是20世纪中国政治、经济、文化以及人们的社会心理最急剧变化的年代。这两个时期人们的性观念、性意识和性欲望尽管有着截然不同的鲜明特征,但都滋生在中国这块有着几千年传统伦理道德的土地之上。新中国成立以后,封建制度的残存虽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涤荡和清洗,但在人们心理和社会的某些方面仍旧保留着许多传统的伦理道德规范,如:男女之大防。
作者选择了那个时代记忆最深刻、最典型的一个镜头——从北京下放到苇河农场“五七”干校接受劳动锻炼的知识分子,他们都住在集体宿舍,没有办法过正常夫妻生活,于是“山上有一间小屋”,在星期天对集体宿舍的夫妻开放。“屋子只有一间,日子也只有一天,因此他们必须排队”。知识分子的矜持、谦让或者说有教养,使所谓排队不过是“一队队男女由远及近,参差地分布在小屋四周。他们看似神态平和,眼睛却不约而同盯着山上的小屋那紧闭的门。每当打开一次,一对夫妻完了事走出来,下一对进去的即是离门最近的,而次远者便会理所当然地再靠近一步。”
山上的小屋,是“文革”时期对人性压抑的一个缩影。当正常人的性压抑、性饥渴以扭曲的形式表现出来的时候,便会把人的劣根性,甚至丑陋、卑劣的心理挤压出来,如:窥视他人的性的隐私,并以此张扬,来补偿被压抑下的心理变态的人的需求,甚至制造恶作剧、闹剧和悲剧等。这样的笔墨写了“文革”批斗唐津津老师,写了对唐医生的捉奸,写了对女护士长的作践。
当封闭的社会形态向开放的社会形态转型时,社会变革的大潮冲击着社会的各个层面,这时社会心理结构蜕变的躁动传递着生活在其中的人们的心灵的律动。往往最普遍的表现是爱欲和情欲,因为它在人性结构中占有极其重要的比重,而且愈是长期的物欲、情欲的被挤压,被禁止,愈容易出现反弹效应。这种强烈的隐秘,来自人们心灵深处的躁动,首先冲破的是性关系这道防线。
《大浴女》恰如其分地揭示了在特定的历史阶段的社会内容对女性自然性非常残酷的压制性力量。铁凝笔下的这些人物没有一个人能享有完全的良知审判的豁免权。尹小跳们既不能摆脱性别世界对她们的控制(包括男权主义,文化和女性被内化和异化的意识),也不能适应和改变性别世界对她们的要求,她们就在这种夹缝中不断地突围,并且不断地受到伤害。
艺术特色
叙事技巧
从叙事方式来看,《大浴女》虽然也进行“讲述”,但更热衷于“展示”。在叙事中,作者常常悄然隐退,让该小说中的人物进行自我“展示”,最常用的是人物的内心独白,即通过人物意识反映故事和事件。第一章开篇便是这样的叙事,通过尹小跳的眼睛写福安市的环境,以及对这种环境的感受,通过尹小跳的心理写她的恋爱,写陈在,写尹小帆等等,可称为尹小跳叙事。这种叙事的好处是,既揭示了人物心理,又介绍了情节故事。情节故事在人物心理情感的透视镜里显得摇曳多姿,人物心灵在情节故事的发展中激荡着生命和活力。心理与情节的融合,也大大凝缩了篇幅与字数,增加了信息量。
从叙事人称看,《大浴女》主要采取第三人称。第三人称与第一人称的差别实质在于叙述者与虚构的艺术世界的距离。第一人称的叙述者生活在虚构的世界中,叙述动机植根于现实经验和情感需要,是切身的内在的生命冲动;第三人称的叙述者则与虚构的艺术世界保持一定距离,叙述的动机更在于审美。第三人称就其“全知性”的广度分为不同层次:编辑者全知型——中立的全知型——戏剧式——反 映者类型。沿着上述顺序,叙述者视域逐渐缩小,反映者类型限制最大。反映者虽然是“她(他)”,但改作“我”便是第一人称叙事,因而,反映者类型处于第一、第三人称的临界点上,兼有切身与审美的双重动机。《大浴女》的第三人称便属这种类型。
从叙事聚焦看,《大浴女》主要采用内聚焦。聚焦点是小说中的人物,如尹小跳、唐菲、章妩等,交叉使用各个人物的聚焦,造成多种聚焦的综合效果。 如第二章的第11 、12节,小跳不满意章妩与唐医生的关系,向爸爸写检举信,投入邮筒后又后悔起来,到邮筒取信遇到陈在。其间虽主要是尹小跳聚焦,同时亦有章妩与陈在的聚焦,尤其是小跳与陈在各自那爱心萌动的心理独白——“为什么‘我’总是在最倒霉的时候碰见你”与“你为什么总是在最倒霉的时候碰见‘我’”——很是动人。多种聚焦的交织强化着叙事的复调性与丰厚感。
《大浴女》叙事的“展示”方式、第三人称和内聚焦,形成独特的叙事情境——人物叙事情境,这是一种第三人称的多个人物的内聚焦展示。在这种叙事中,并非没有作者的声音,但作者尽力隐蔽自己,叙事声音基本上是人物的,是作为反映者的人物的复杂心理与行为的展示。这里所展示的,常常是反映者的意识所感受的种种纷乱的印象,这种印象至少在表面上是未经加工整理的,由于缺乏叙述者的居间串连,片段的印象之间留有许多意义空白;同时,由于是多个人物聚焦,人物之间亦缺少叙述者的串连,也留下许多空白。这些空白需要读者通过想象去填补,这给文本带来不确定性,其含义带有含混与隐晦特征,这往往形成文本的多义性、朦胧性、神秘 性,这种叙述造成了品读的陌生感。《大浴女》不仅看重人物叙事情境,而且还有作者叙事情境与第一人称叙事情境。第一人称叙事情境,将人物的心声直接坦露给读者,促进读者与人物的情感交流,加强读者的阅读参与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