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荦 编辑

清朝官员、诗人

宋荦(1634—1713年),字牧仲,号漫堂、西陂、绵津山人,晚号西陂人、西陂放鸭翁。归德府(今河南商丘)人。清代诗人画家政治家。“后雪苑六子之一。

顺治四年(1647年),宋荦应诏以大臣子列侍卫。康熙三年(1664年),被授予湖广州通判、康熙十六年(1677年),补理藩院判,迁员外郎。历官山东按察使江苏布政使、江西巡抚、江苏巡抚。康熙三十八至四十四年(1699—1705年),康熙皇帝三次南巡,皆由宋荦负责接待。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十一,升任吏部尚书。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加太子少师同年九月逝世,享年八十岁,赐祭葬于商丘西陂别墅。

宋荦为官正直,被康熙帝誉为“清廉为天下巡抚第一”。宋荦笃学博闻,能文,工书画,精鉴赏,尤以诗享盛誉于清初文坛,一时文士多与之交游。并与朱彝尊施闰章人同称“康熙年间十大才子”。编著有《西陂类稿》50卷、《漫堂说诗》及《江左十五子诗选》等。

(概述来源:河南商丘宋氏宗祠挂像)

基本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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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名:宋荦

别名:漫堂先生、商丘先生

字:字牧仲

号:号漫堂、西陂、绵津山人,晚号西陂老人、西陂放鸭翁

所处时代清朝

民族族群:

出生地:河南商丘

生日期:1634年2月23日(崇祯七年正月二十六日)

逝世日期:1713年11月3日(康熙五十二年九月十六日)

主要作品:《西陂类稿》50卷;《漫堂说诗》;《江左十五子诗选》等

主要成就:“后雪苑六子”之一,主盟东南文坛被康熙帝誉为“清廉为天下巡抚第一”

官职:吏部尚书,加官太子少师

人物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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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芒初露

宋荦像

宋荦像

明崇祯七年正月二十六日(1634年2月23日),宋荦出生于河南商丘一个官宦世家 为时任阳曲县宋权(后入清出任国史大学士)之子。 宋荦十岁能骑烈,十一岁始学声律书法,笃学好交游。

顺治四年(1647年)三月,年仅十四岁的宋荦应诏以大臣子弟的身份入充侍卫。 九月,顺治帝外出围猎,宋荦跟随出行。两个月后已是寒冬,顺治帝一行返回途中经过桑干河,天寒水冻,宋荦扬鞭大呼,跃马而过,顺治帝十分欣赏他的勇猛。

顺治五年(1648年),顺治帝谕令吏部在入朝侍卫和官宦子弟中酌情选用通晓文理的人才。当时十五岁的宋荦通过考试,被授予通判一职。 父亲宋权以他年龄还小不谙政事为由,强令他在乡里读书,准备乡试。于是上书求暂缓任命,顺治帝准允。

文名鹤起

顺治六年(1649年),十六岁的宋荦随父亲滞留京师。在此期间,他广交名士。五月,宋权北京住宅里原本枯萎的兰花再度盛开,便召集同乡诸位有德行学问学者他们的子共同观赏。 当时名士王铎坐在庭院里描摹兰花。《枯兰复花图卷》记载,宋荦也在场,并结识了前辈梁云构(梁眉居)、黄甲第(黄于石)、缙彦(张坦公)、张鼎延(张调)、薛所蕴(薛行坞)、傅景星(傅梦桢)、刘昌(刘瀛洲),还和他们共同在槐树下宴饮。

顺治八年(1651年)三月,宋权致仕。八月,宋荦跟随父亲返乡。宋权回家后,邀请故人贾开宗、人侯方域为宋荦讲习诗文 宋荦追随侯方域、贾开宗、徐作肃、徐世琛、徐邻唐等人,与他们重修雪苑旧 组成“后雪苑六子”,成为后起之秀。侯方域赞赏他年少就有了不起的才干。

顺治九年(1652年)六月,宋权逝世,宋荦打算在家守丧,但有人劝宋荦外出结交天下人,宋荦不知如何是好。侯方域从贾开宗处听闻到宋荦的窘境,便写信给他,劝他力学笃行,不要把心思放在结交贵人上,守读书才是解决困境的正道。并嘱咐他多收藏古今书籍。 此后,宋荦一直在家勤奋读书,期间参与了一次乡试,结果落第。

困守清闲

康熙三年(1664年)三月,宋荦以侍卫之职出任广黄州通判。 将行之时,与汉雯、梁熙宴于汪琬家设宴送别,三人各赠以言并诗为别,当时宋荦因为官卑职小而颇有忿躁不平的心思。为了安慰他,三人分别赠以“守之以静”、“承之以宽”、“基之以学”。 到任后,有好友频频来访,宋荦也已习惯了淡然清贫的生活

康熙八年(1669年)十月二十二日,生母赵氏逝世,宋荦回家丁母忧。 次年春末夏初,宋荦修筑筠廊,不避寒暑,在其中继续苦读。 期间,还撰写成了《筠廊偶笔》,陈维崧为其作序。

基层奔波

康熙十一年(1672年)后,宋荦两次进京等待候补,期间为了得到一官半职,他在京中四处奔走。 康熙十六年(1677年),在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后,宋荦被授予理藩院院判的职务。

康熙十七年(1678年)夏,宋荦升任刑部贵州司员外郎。每有案件,宋荦都坚持亲自审讯,昭雪了多起冤假错案,当时任大司寇的魏象枢极为刮目相看。 同年十一月,由堂官保举才能,宋荦以刑部员外郎之职命督察赣州

康熙十八年(1679年)二月,宋荦出任赣州榷关。时值三藩之乱,赣州刚刚被收复,商寥寥无几,宋荦豁免船税七千余金。于是,商贾舟楫纷纷重新聚集于赣州,税额也如期缴纳。次年,宋荦奉召回京。

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二月,宋荦升直隶通永道佥事屯田、驿传、海防、河道、漕粮、饷务、税课、仓场职。 到任后,他发现通州官府由地震所毁,便自掏腰包建造房屋六间,取陆游诗句以“漫堂”命名。在任期间,宋荦体恤民众,积极豁免赋税,政事安宁。公事之余,宋荦常常与文友来往于山水之间,怡然自得

历官善举

宋荦石刻像宋荦石刻像

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四月,宋荦迁山东按察使。抵任后,开释疑狱,禁绝诬枉,保全贻误,一时间吏民畏怀德威,俱称无冤。 十月,宋荦升任江宁布政使。一到任,宋荦就查到江苏司库亏空银两三十六万。宋荦向江苏巡抚田雯如是报告,请求向前任布政使追回亏空数额。 随后,宋荦以江苏不产铜、朝廷所开铜价和运输费用不对等为由,向田雯请求停止采铜。朝廷经过部议后决定,提升铜价从每斤六分到一钱。

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四月,宋荦被提拔为江西巡抚。原湖广总督亲兵夏逢龙作乱,朝廷征召江西兵前往剿灭叛军。军队到了九江后,因为粮饷不足几近哗。六月十三日(7月10日),赴官路上的宋荦一行到九江府境内的彭泽县,听到禀报后,便传檄发配湖口库帑(官库所藏的钱财)作为行粮,军队才前进。十九日,宋荦到达南昌府署接受任命。不到一个月,原两江总督亲兵美玉、袁大相纠集三千人作乱,谋劫仓库,响应夏逢龙起事。宋荦得知后,当机立断,连夜用计捕得李美玉、袁大相。次日就斩首示众,并下谕其他受到二人煽动起事的人责任概不追究,于是叛军作兽散,叛乱平定。 十月二十日(11月12日),当时江西要准备竹木,饶州府提供紫竹,南康、九江供檀、柟诸木,通省派供猫竹,名上是官方筹办,实际上还要加征民税。宋荦上《条议采买竹木疏》,请求请动用国库里的钱财采买。 同年末,康熙帝命巡抚视察布政司库,宋荦疏请粮驿道库由布政使查核。宋荦还发现当时的汉军文武官吏任满由新官代替,其家属经过一路的州县时要受到盘剥和搜查,还需要出示证明。他认为这是像对待罪犯一样对待官员家属,于是下令取消这些冗杂的关卡,不给沿路官府贪污余地。他还请刑部追查官员克扣的款项,并到京城做好交代。这些举措都得到了实施。

康熙三十一年八月四日(1692年9月14日), 宋荦升任江苏巡抚。 当时,苏州滨海各县遇飓风,上元、六合诸县山洪爆发,淮、扬、徐下属各县河水漫涨。宋荦一方面上疏请求康熙帝按照江苏境内各地区受灾轻重豁减当地的赋税,一方面发放江宁、凤阳仓库里储存的粮食赈灾。宋荦还另请免除太湖边上的洼地应纳的赋税,户部以地域宽广为由命宋荦仔细考察,宋荦再次上疏,康熙帝例外答应了宋荦的请求。 由于宋荦赈荒抚饥,深得人心,康熙帝赞誉他“清廉为天下巡抚第一”。

居官平和

禹之鼎《西陂授砚图》中宋荦形象禹之鼎《西陂授砚图》中宋荦形象

康熙三十八至四十四年(1699年—1705年)间,正值康熙皇帝三次南巡,都驻跸苏州,由江苏巡抚宋荦负责接待。康熙皇帝嘉赞宋荦居官平和安静,赏赐丰厚,御书:“仁诚民”四字,又“怀抱清朗”四字以赐,又御书诗扇,又临米芾书,董其昌书天马赋,渊鉴斋法帖及耕织图以赐”。康熙皇帝以宋荦年过七十岁,书“福”、“寿”字以赐。

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十月十七日,宋荦因操劳过度,气脱旧病复发。康熙闻讯,特“颁赐珍药”,并御书“福”、“寿”二字赐宋荦。该“寿”字被称为“天下第一寿”。同年十一月,宋荦患气脱病,康熙派御医黄运为他医治,并赐药和丽参。 一天,宋荦气脱偃卧,不能赴宴,御医大用补剂方才保住他的性命,可是他到达淮扬一带后,即刻主持督赈。到达扬州时,宋荦已是病势缠绵,头晕气喘,日渐衰弱。御医认为他年老病剧,方静养才能奏效。但宋荦却以“江苏地方事务繁重,并不是我躺在床上就能处理的了的”为由坚持处理公务。康熙帝见宋荦为国为民呕心沥血,便授予他吏部尚书。

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宋荦以年为由致仕,临行前,康熙帝有诗赠与他。

生荣死哀

禹之鼎《乐春园图》中宋荦形象 禹之鼎《乐春园图》中宋荦形象

康熙五十二年正月二十六日(1712年2月20日),恰逢宋荦八十岁寿诞,内外亲故均织作锦缎称贺,京城与外省素日交游纷纷以书画和赠金来祝贺。 三月,宋荦奉诣入京师为康熙帝六十岁圣诞贺寿,被加官为太子少师,复赐以诗。 五月,宋荦回到家乡商丘。 九月十六日(11月3日),逝世,享年八十岁。

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12月17日),康熙帝下旨赐祭葬于其家乡商丘,祟祀名宦乡,葬于西陂别墅(今大史楼村)。

主要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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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

  • 整顿官风

宋荦任官期间,以身作则,清正廉明,为下属及其后任树立了一个良好的榜样。

宋荦十分注重吏治风气的整顿,并根据地方实情针对性地找到突破口,对症下药。在山东任时,由于山东狱讼繁多、官员怠政问题严重,宋荦到任后杜绝宴会,半年之内妥善处理三百多件陈年积案。 在江苏时,针对江苏省财政亏空严重、官员相互包庇的现象,宋荦雷厉风行,逐一仔细审核,“查明司库亏空三十六万有多,事出异常”, 并“责前布政使刘鼎、章钦文分偿。” 宋荦考虑到江苏作为财赋大省,财政和吏治问题不容小觑,便充分运用自己的才智以及人际关系,妥善解决了亏空的难题,“揭报清刷,后来者始可居。” 看似是对贪官赃款的追讨,实际上是对江苏财政的一次梳理,以及对官员的一种警示,同时,也进一步加强了康熙对宋荦的信任。

  • 考核官员

宋荦在任期间注重对官员的考核,希冀通过官员职责的界定以及制定不同的考察办法,提高官员的行政效率。这方面的工作,主要现在对催科官员的考察上。

首先,加大对催科(催租收税)官员的处罚力度。宋荦认为“江南财富重地,而苏(苏州)松(松江)常(常州)镇(镇江)尤为繁剧”,再加上定例过于宽松,导致官员对催征事务懒惰。宋荦针对条例过松,而提出“将催科官员处分的条例酌量加重”。 具体方法是:“如有催征拖欠到三成以上的,立即降一级调用。” 如此可使官员心存警惕,抓紧时间完成,逋欠也会来越少。同时,宋荦还提出“将年限内处分条例改轻”。按照旧例,如果有一成以上没有完成要降三级。宋荦认为苏松等府任务很重,然而即便在年限内清完所欠钱粮,按照定例仍然被处罚,由此官员索性松懈。 据此情况,宋荦规定在年限内完成未完成任务八成的,则继续留任。

其次,对催科官员中的经征(经办征收赋税)、接征(经征官员在征收期间必须离任时,所经征项目未完成由接任官员接替)两者分别考核。按照惯例接征前任的旧欠,如果两年能完成,则不会追究职责,否则前旧任均受处罚,所以条令规定了地方官只需以征粮为能事,根本就谈不上对百姓的安抚体恤。 更有甚者,迫于考成,只能伪报。 宋荦认为,接征官的任务本就繁重,因为前任的遗欠,任务难以完成,不到两年就被调离,使公事废弛,形成恶性循环。因此,宋荦建议按经征官本来任务规定应当完成欠款的多寡来商榷考成的重轻。如经征官每年完成九成,则不用催科。接征官不能完成前任旧欠,如果不是他的责任,就免去降级。 如此,区分二者职责,接任官不致因前任所连累,必然会更加勤勉,想办法多完成新的钱粮,旧欠钱粮也会逐渐完成。对地方来说,地方的官员固定,有利于行政效率的提高,也有利于国计民生。

经济

  • 减免赋税

江南地区的重赋问题由来已久。宋荦的前任韩世琦曾说:“财赋之重,惟苏州、松江称最。”宋荦自然了解赋税的征收对国家的重要性,尽心替朝廷征收财赋。但作为地方的父母官,也深知重赋的弊端,因此,在担任江苏巡抚期间,宋荦在保证朝廷需要的同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力图一定程度上减轻民众的负担。

首先,减轻漕粮数量。宋荦曾多次上奏请豁免漕项,为百姓谋取实惠。康熙帝南巡虽减免了三年的地丁银及杂税,但是对于漕粮未做发落,宋荦随即上书以旧例中漕粮与地丁银一体为由请求蠲免漕粮, 还指出“新旧粮并征实则顾此失彼。民众刚办完新粮更无法补齐旧粮,更加拮据”, 因此,希望康熙帝准许分年带征。 在此基础上,宋荦指出涸田耕作的不易,请示朝廷宽缓对荒地起科(对农田计亩征收钱粮)年限。宋荦分析,首先要招徕百姓垦田,才能保证朝廷有粮可收,因此要有长远眼,把荒地演变成熟地,放宽年限让百姓更有积极性去耕种。 既减免民瘼,更增加国家的耕地面积。

再者,减轻灾区人丁赋税。宋荦指出:江南地区常年受水灾困扰,一旦发生,百姓就会逃亡,而逃亡人口的赋役会落到现有人丁身上。因此,宋荦在受灾地区尚未恢复时请求将编审人口工作推迟。 他指出流“人丁逃窜,既难以追责于临省,又无法征赋于被淹没之地,以致年年拖欠,州县各官虽频遭罢免,导致征税仍无成效。” 请求朝廷免去所缺人丁应该担赋役,如此一来,百姓更加感念朝廷的恩泽,逃亡的人丁也会回归故土

  • 清理财政

宋荦对地方财务的清理有自己的见解,巡抚江西时,为避免地方上出现严重的财政亏空,上书题请将粮驿二道的检察权归由督抚,他在奏折中指出:“藩库是一个省钱粮总汇的地方,稽查最为严密。每年奏销(将钱粮征收实数报部奏闻)时只有粮储道和驿盐道,各有专库贮存钱粮,也不归属巡抚盘查范围。因此应当一并归交督抚清厘,肃清侵占挪用乱象,永远杜绝亏空弊端。” 宋荦的建议得到了康熙帝的认可,得以在地方上实施,随后地方上的盐课、关税的亏空盘查也逐渐交由地方巡抚,加强了对地方财务的监督。

  • 丈量土地

江南税收常年拖欠,宋荦在巡防中发现,昆山县“因为额赋倍多,地方豪强和贪官得以从中弊混。有的拥有肥田而坐享轻税,有的贫地却往往输纳重赋。轻重失均,因此导致应征赋税年年拖欠。” 因而宋荦认为:“应当按亩丈量核定赋税,以后便以此为定,该县处此赋额繁重之区,不处理丈量的话势必难兼顾钱谷、刑名、催科。” 为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宋荦上书请求对昆山的田地进行重新清丈,并且编造清册存案,作为以后赋税征收的依据。不仅如此,宋荦考虑到,昆山地处钱谷催科拮据之所,本地官员进行清丈土地,势必存在勾结,难以推行,因此向朝廷建议由苏州府督粮,以保证工作顺利进行。宋荦在土地问题方面,能够把握关键,对症下药,而收获奇效。

  • 请停采铜

清代货币原料是铜,因此清廷设置“宝泉局”,工部所需铜料到各省采买。后随着制钱需求的不断增加,采取了关差与盐差合并办铜。而在实际的运行中,铜价每斤六分五厘,相比之下关税和盐课数额太少, 户部提出“江南等省各有芦课(对芦田征课的租税)额银,如关税不敷,于芦课银内添补。”就将芦课银与铜政挂钩。

宋荦在担任江苏按察使时“以定价不敷”奏请停止在江苏采买铜,列举了江苏采铜的四个不便:

  1. “办铜事宜不便”,他指出江南一方面由于江苏地区本身铜产并不多,则所需铜斤只能赴云南等地采买,本身存在困难,需要从其他地方转输;另一方面铜斤的转输中需要支出各个关口的转输盘剥,致使官员在采买的时候畏手畏脚、瞻前顾后。

  2. “部价不敷赔累不便”,芦课办铜,原是为弥补盐课、内地榷关采买的不足,却在实际的过程中由于地丁银与铜价比例悬殊造成了办铜日益困难的局面,朝廷所定的收购价远不及地丁银的数额。 朝廷对芦田制定了五年一丈量的制度,然芦田大多经常遭到江水的侵淹,赋税仍然必须缴纳,这些赋税便成为百姓的负担,芦课银加重,芦课办铜的比价却没有变化,百姓自然不愿意用芦课办铜。

  3. “办完解运便”。朝廷规定,铜斤的解运,每担给水脚银六分五厘,从芦课银中拨款。但是,宋荦发现肩挑小民,负荷货物行不数里索价就有二三分,江苏到京城路途遥远,所规定的脚银完全不够用。除此之外,募集挑夫、雇船装运、以及沿途的关卡盘剥均从脚银中扣除,能够支付给的少之又少。

  4. “派买数多不便”。根据宋荦的估算,户部规定的各省的铜额中,江苏所占份额是最高的,由此请求将江苏的的铜斤分摊到产铜的省份,减轻百姓的负担。

宋荦的建议得到了康熙的重视,经商议,虽未能停止在江苏采铜,但是提高了朝廷收购铜的价格,芦课办铜价值由原先的每一斤银六钱五分,增三钱五分,共一钱,缓解了江苏铜政面临的尴尬局面,也改善了“肩挑小民”的生活。

社会

  • 救济赈灾

江南位于长江中下游,水患是江南最大的灾害,进而引起饥荒。 宋荦担任江苏巡抚期间,其下辖的淮安府、扬州府频繁发生水灾。在灾害发生之后,宋荦积极采取措施,展开救济灾荒工作。发生灾害后,宋荦请蠲请赈不厌其烦,就其收录《西陂类稿》的奏稿中,请蠲赈济的达五十几篇,可见宋荦对救灾的重视。

第一,亲自勘查灾情。灾害发生之后,宋荦第一时间奔赴灾区,亲自勘察受灾情况,以便做出下一步的部署。他说“之前的巡抚查勘,都只高坐铃阁(州郡长官办事的地方),委托地方官员督办。唯独我减少随从,亲自深入基层,不让左右虚言蒙蔽耳目。”如果几个地区同时受灾,在分身乏术的情况之下,宋荦选取廉官进行查勘,以防止地方官员徇私舞弊,漏报虚报灾情,使朝廷更全面了解受灾地区的真实情况。

第二,积极请求抚恤。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苏州府下属五地由于大导致庄稼淹没, 据布政使张志栋汇报情况后,宋荦立马上书请求蠲免该地区的赋税钱粮 ,随后发令各地,务使灾民受到实惠。 宋荦还动员地方官开放常平仓分发积谷赈灾。 次年再发洪水,宋荦竭力截住漕粮赈济淮、扬饥民, 体现了宋荦一心为民的精神。康熙三十六年(1696年),淮扬徐河湖泛涨时, 宋荦随即请求破例将地丁漕粮豁免, 然部议只同意蠲免十分之三。宋荦又联同总漕上书,表明受灾的严重性,最终全部蠲免。 即使因为“蠲租二百万”而屡遭非议, 宋荦仍然积极为灾民谋取福利,为灾后重建工作作出了重大的贡献。

第三,带头捐赈。宋荦宋荦知道如果单纯的依靠国家赈款,远不能解决问题。因此,每次救济时,宋荦以身作则,带头捐俸,倡导各方踊跃捐赈。 康熙三十二年(1693年),淮扬徐河堤决口,宋荦一方面动支江宁、京口储米,并且截留镇江、扬州二府的漕米,还亲自倡捐米两千石,又从家中运输小麦三千石,亲自督赈。崇明遭遇水灾后,宋荦一方面提请蠲免,一方面同两江总督范承勋捐银二千两,收敛溺死尸骸,修葺被毁村社, 以缓灾情。宋荦虽然没有提出系统的救济方案,但是其政策具体入微,并且实心救援,因此深得人心。

文教

  • 兴办义学

宋荦在《条议畿东十事》中详细的提出了“兴教化以厚风俗”的具体方法,主张从基层的教育工作抓起,“自出如月课之宜赏,贫士之应赈恤,咸当次第举行。若民间子弟有志读书而交不起学费,将在各州县设立义学,帮他们毕业。其中选择文德俱佳的诸生,由专门的书院进行教诲开导。如果需要修脯(给老师酬金),如有学田(以其地租收入供学校、书院用费的田地),就在学田的收入内领取补给。如果没有学田,就由各官捐出俸禄支出开销。各义学中放置课簿于年末申送查核,如果诸童文义可观,即已有成效。立马予以奖赏,以示鼓舞。” 首先是对表现优异生员的奖赏以起楷模作用,其次发挥官员的推动作用,学业优异者予以奖赏,以此激励学生。可见宋荦十分重视贫困学子的教育措施。

  • 修整书院

在清代,文教的重心在于书院的建设。所以宋荦上任便着手修整书院,保证书院的正常运行,进以推动府学文教活动的发展。

首先是修缮书院。清初书院复兴,宋荦同样致力于书院的修缮,担巡抚江西期间,重建九江濂溪书院,议修鹅湖书院。由于调任时间仓促,此举无法进行,只得委派可信之人继续。 在江苏巡抚任上,宋荦立即拜谒东林书院,见早已破败,便与礼部尚书熊赐履、提学督政许汝霖共同捐重建。 不仅如此,宋荦在碑记中还指出了书院日常学习内容应以四书五经为主,讲学目的则是让学子明白为人处世的道理。 同时,他强调,书院应该发挥应有的教化作用。 并且,宋荦对学子们的道德品质也提出了要求,鞭策他们以圣贤为楷模,学习仁义礼智信。 书院修成之后,将《重修东林书院碑记》刻于石碑,放置在书院的依庸堂后,时刻激励书院的学生。

其次是恢复书院祀典。在中国古代,祭祀是非常重要的教学活动。一是为了表明对先师的推崇,二是为了标举对道统的继承。宋荦对祀典非常重视。 宋荦认为东林书院为杨时讲学地,从祀诸贤应当与其在学术上有渊源。 能够接受祭祀的,应该是龟山学派嫡传弟子。但是现实中书院擅自增加祭祀对象,“为了迎合当地富绅乡党,对杨龟山的仰沦为巴结情面的工具,败坏书院风气。” 宋荦提出,“东林祀典关系理学薪传,乡贤宁缺毋滥,地方官员不能徇私枉法,应当注重公允。”要求府县官增加祭祀对象必须等候批示,仅仅为善乡邻而对书院无功的,不得擅自做主将其纳入祭祀,所有受祀先贤必须登记在册。 由于先师摆放的位置混乱,宋荦便对先贤们的牌位按照师承关系、时间次第进行重新摆放。 为了预防以后再次出现混乱情况,宋荦还要求将该檄文楷书刻在石板上,放置在书院的讲堂,以示警戒。

文学

题材

从宋荦诗作的题材内容来看,其诗主要吟咏山水、赏鉴文物朋友酬唱之作更是泛滥其间。

宋荦的纪事诗表现出他为国操劳,关注民生疾苦与发扬文化的思想。 他在《海上杂诗》中表达他纵然诚心想望对这些荒沙土地开发政治,可是掌权官员指只知“天天观日出,夜夜看潮生”,像秦始皇那样只有浩浩荡荡求仙求药之心,而无开发国土之志。这首诗体现了宋荦整治土地,发展农业的抱负。并表达了对一些官员的失政的痛惜。

宋荦的咏物诗中,以咏花鸟诗为多。这是他游山、观画之外的又一大乐趣。他在《虔州杂诗》曾说“且喜寻常了公事,木兰花下任题诗。”又如在《黄海山话题咏》十二首中,咏吟了十二种奇花异卉,各出妙笔,传神描摹争奇斗艳的姿态。宋荤的咏鸟诗如《山呼》, 既写出“山呼”鸟的奇异多知,又暗喻对皇帝的“山呼”,构思奇巧。而他的《浴鸥池》诗又写出了野鸥“惯与高人狎”、“终不逐鬼鸭”的孤傲特性,借喻保持高节,不随流俗之人。

艺术手法

在艺术师法上,宋荦的前期创作基本上主要取径唐诗,学唐之作,比比皆是。其中一些诗作能够直接看出模仿唐诗的痕迹,如“鹦鹉已去洲复没,滚滚惟见长江流。”(《鹦鹉洲歌》)直承崔颢“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登黄鹤楼》)“曲港危樯密,空江落日圆。”(《舟泊老鹳口与丘曙戒登岸小饮》)则仿效王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使至塞上》)。还有一些诗作选用唐人韵脚,如《楼上望江南诸山,用太白韵》,意态潇洒飘逸、语言清奇豪壮,颇有太白之风。还有一些作品能融会贯通,师得唐人兴象玲珑之意境。

而宋荦的后期创作明显地转向学宋,最终达到了摆脱束缚、自成一家的境界。宋荦后期主效法苏轼,不少诗作直接采用苏诗的韵脚。这些诗往往奔放雄壮、笔力纵横。如《吴汉槎(吴兆骞)归自塞外,邀同王亭(王士祯祭酒、小集,作歌以赠,用东坡〈海市诗〉韵》,飞扬健举、卓荦磊砢,有气势、怀古意味沉雄。诗歌一气贯注、笔力动荡,深得苏轼豪放洒脱、变幻莫测的风致。除苏轼外,宋荦广所师法,宋代优秀诗人都进入了他的视线,比如梅尧臣,如《上元前一夜留钱介维小饮,用梅圣俞〈答吴长文内翰遗石器八十八件〉韵》平淡含蓄,形象清切新颖、语言质朴古硬,用语用字多有散文倾向

风格

宋荦诗歌的雍容暇豫之风起始于创作前期,并演进成其作品的主要风格,弘扬盛世,点缀升平的作用居于主要地位。宋荦前期的作品由于多有世态乱离的惨状和仕途偃蹇的抑郁,其格调显得较为愁苦萧瑟。而后期诗作主要刻画自然山水、品评法书名画,展现官余闲适生活,从容不迫,恬淡悠然,体现出盛世之下温和平正的格调。其前期诗作还有着寒士气,而后期诗作则时时显露出上层士大夫贵族气。

诗学

宋荦论诗,主张“取材富,而用意新”,强调“诗者,性情之所发”。他认为“诗道本体大”,“诗道本灵通”,故而反对“狭小”和“拘泥而穿凿”,提出“性之所近,不必抚唐,不必抚古,亦不必抚宋、元、明,而吾之真诗,触境流出。……随吾兴会所至,汉魏亦可,唐亦可,不汉魏,不唐、不宋亦可。无暇抚古人,并无暇避古人,而诗候熟矣。”他论诗主张尊杜甫,认为“七言古诗上下千百年当推少陵为第一,盖天地元气之奥,至少陵而尽发之,允为集大成之圣”。认为韩愈、苏轼、黄庭坚、陆游、元好问都是学杜而成家的,但他对苏轼“弥觉神契”(《漫堂说诗》)。

宋荦也填了一些词,其词集曰《枫香词》,共26首。其词受当时浙派的影响较大,好为咏物词。结识徐倬、李良年、朱彝尊等浙派词人后,宋荦开始从受陈维崧为首的阳羡派“尚稼轩”的影响转向以师法南宋、玉田词为宗旨,主张醇清空的南宋词风。 自己的作品中也体现了周密等南宋词家“细腻”、“超脱”的特点。 随着他官位日显,逐渐成为其词学思想的主体。在醇雅词论大炽于词坛的过程中,以宋荦为代表的河南词人群体做出巨大努力,与西泠、阳羡及浙西派共同构成了清初南北词坛的中兴局面。

宋荦的写景抒情词写得很好,如《高阳台·章江舟次读玉田词步集中韵》 ,此词即作于宋荦曾由刑部员外郎出掌赣关榷税时,经由九江前往赣州途中。南宋张炎《玉田词》曾有《高阳台·西湖春感》一首,宋荦步其原韵。上片写舟行章江时所见的水光山色以及沿岸的秀丽风光,下片转而写客中乡思。全词写景历历在目,语言清丽,而景中寓情。“杨不负东君约”,是杨柳的多情撩人兴致,是有情草引起乡思,是芳草之凝情。在宋荦的笔下,山水动静相衬,而渔歌,更有悠然自得之感,似乎江山风物、自然景色,无不一往情深。全词情文并茂,风格雅健,堪称佳作。

绘画

宋荦《风竹图》宋荦《风竹图》

由于宋荦鉴赏大家的身份,他常请书画名家临门,临摹其所藏副本,自己也得画法。他善画水墨兰竹,工整、简率间出,疏逸潇洒。水墨、色墨并施,颇有韵致。 同时亦擅长山水画,笔墨苍秀,构图严谨。画风清新疏朗,意境俊逸高远。

宋荦深谙历代画派、名家及其作品的风格特点,因此在绘画创作中常常浑然天成融合了各家的风格。他在《论画绝句》二十六首中,涉及历代画家三十二人,重点评论了王希孟、李成、米芾父子、巨然、倪瓒等十三人。

在宋荦的绘画美学思想中,认为“画虽一艺,其用最大”,强调绘画对于人的心理具有调节舒适的功能,其用在于“适吾心”,“当于尘埃中,忽得名画,便如置身长林巨壑,心为一洗,或对古名贤高士,则肃然起敬”。 通过对名家的研习,他极其重视天赋对于创造艺术的作用。 并指出画家和文学家的共通点,在博大雄奇的作品中,尤为明显。 又认为古人各有所长,均应尊重。 在对绘画作品的审美评价中,宋荦使用“天骨”、“移情”、“朴淡”、“古秀”、“清苍”、“秀润”、“神髓”、“风致”等审美范畴,尤其赞美“雄奇”的美学风格。他还指出画家要创造优秀的作品,不仅要师法自然, 尚须与文化界朋友切磋,提高其审美修养。(《漫堂书画跋》)

文物鉴藏

西陂六景图之和松庵西陂六景图之和松庵

宋荦“性嗜古,精鉴赏”,有《西陂藏书目》一卷,计数万册之多。有人评价其“所收藏唐宋名迹,宋元秘帙,冠于河右”,有“江南第一收藏大家”之称。近代人周绍良撰《清代名墨丛谈》载《宋荦墨品》三卷,认为宋荦“鉴赏之精,收藏之富,不惟冠绝一时,后来者也难伦比。”

宋荦在与同僚鉴藏家,如梁清标、高士奇等的交往中,丰富了鉴赏经验,并有一些鉴藏类的著述传世,如《筠廊偶笔》《漫堂墨品》等。 在鉴赏一幅书画作品时,宋荦常常通过目鉴的方式观察画作的用笔、用色及风格特点来最终判断其作者或者真伪,并根据自身的喜好将鉴赏过的古籍字画进行交易或者收购过来。其中,宋荦对于不同风格特点的古书画的了解,往往也是根据真迹作为对比依据。对于不能判断的作品,宋荦常持有“宁按勿断”的态度。仅根据该画作的特点,大致判断其所处年代。在鉴赏的过程中,其鉴藏方式和态度与当时严谨的学术风气相一致,这一定程度上受清初考据之风的影响。

石渠宝笈记载宋荦收藏石渠宝笈记载宋荦收藏

宋荦的实践也很丰富,他从事鉴藏活动近60年,经他手、过他目的书画不计其数。其生于卿相之家,父亲宋权经常获得朝廷赏赐,范宽的《雪山萧寺图轴》就是其一, 加之与收藏家袁枢是同乡,故得藏名品。顺治十二年(1655年),宋荦远游安徽等地、收罗大批秘籍、名帖。毛晋“汲古阁”藏书散佚后,大半为宋荦所得。如石介《徂徕文集》、韩驹《阳陵先生诗》、朱槔《玉澜集》、张咏《乖崖先生文集》、黄庭坚《送四十九侄诗》均为宋版;另加班固《白通》、赵孟頫《松雪斋集》、姚汝能《安禄山事迹》等书,均为精品。 其收藏的书画也有很多传世之作,比如杜牧《唐张好好诗卷》、蔡襄《虚堂诗帖》、王诜《烟江叠嶂图》等,南宋马麟的《层叠冰绡图》、林椿《果熟来禽图》以及明董其昌《秋兴八景图》等。并尤为喜好元代的文人画,元代赵孟頫《衣罗汉图》、张中《桃花幽鸟图》也曾被他收藏。 宋荦曾在商丘古城老宅内建“御书楼”,专门收藏康熙皇帝给他题写的墨宝。其它藏书楼有“青纶馆”、“麦堂”、“和松庵”、“西陂”等,藏书多钤有各藏书楼印记。

历史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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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方域:①宋子年少有异材,是吾昔者雪园四子之所未及见者也。 (《雪园六子社序》)②牧仲年未二十,博学能文章诗歌,笔翰动天下。(《赠宋子昭序》) ③郡中自吴、徐二三子凋谢之后,近二十年,绝无有清才标映如公子者,尝心口叹颂不能置。(《与宋公子牧仲书》)

朱彝尊:妙鉴能别毫发,一时难得两中丞(卞永誉和宋荦)。(《论画诗》)

伊桑阿:江宁巡抚宋荦清廉为天下巡抚第一。(转自《清实录》)

王铎:①(荦)不贵与人争一旦之名,而藏修潜德千秋不朽之业。②仲学书学诗,学经生应制义,诗受铸于唐,音调清新,范我驰驱,游意乎无穷之次。(《古竹圃稿序》)

计东:天下俊杰非常之士也。十五六能尽交天下士,斐然有令名。其骑则能御趹踶之马,上下峻阪,一日行四五百里;其射则能插矢于地,纵马射之,两矢相合不纤黍失;其制义则规矱先型,能自变化,尽奇正之法;其诗则上自苏、李,下迄三唐,尽臻其妙;其交天下士,则折节虚左如寒士。(《赠宋牧仲序》)

汪琬:①今公子质敏而才高,可谓学道之器矣。(《赠宋牧仲序》) ②牧仲宋先生,自名其前后所为诗也。先生以文康公子,自少崭然头角,绰有声誉。其稍长也,以侍卫往来殿廷交防之内,进则长杨校猎,宣曲马射,未尝不扈从其间,为世祖所赏识。退而侍文康公侧,宾接名公钜卿,熟习言论,风指耳濡目染,练达累朝典故之沿革、文献之盛衰,既而从事宦游,所过名山大川,无不往探古今金石之刻、鼎彞之噐,百家之学无不采览。隠逸之谷,耆旧之庐,与夫四方骚人寓。公之所在,无不延访而折节,所以拓其胷次,而陶育其性情者,复久且深其志,于以发为诗歌。其长篇雄变如蛟龙之幻化,其短章秀杰如珠玉之莹润,甚至联句角胜,则写难状之物而吐难言之顷,如倾降倒河,益注益不穷。洵乎其才之高,学之宏,而养之裕也!③若先生之为人固已光明而俊伟,博大而醇深,及其逹于政事也。廉而不刿,严而不苛,抚循吏民,煦煦慈爱而不失之姑息。当其莅吴,仅四阅月耳,裁决簿书,勾稽金谷,往往至丙夜,虽精锐少年不敢望。一二老奸宿蠹,首侧足,亦率不敢旁睨,考其设施。④诗歌亦先生之余绪也,顾辄以其闻,与宾客置酒赠答、方揖让谈之顷,落笔如风雨,他人未及构思,而先生则数百言立就矣,苟非赋才之高,而佐之以学,深以之养,必不及此。夫岂屑屑焉,摛章缋句,仅以诗人自矜者,所得而侔哉!(《绵津诗集序》)

吴伟业:①往余在京师,公仲子朝宗遇余特厚,辄又跃然起曰:吾雪园近有年少轶才,若之所未见者,为宋君牧仲。牧仲,相国太保公之子也。相国久致政归,中州人称牧仲者不容口,余心向慕之。牧仲通守黄州,文章政事,有当官声。如牧仲,生平所愿见者,远在江山千里之外,焉得而与之游乎?②牧仲宰相子,生长兵间,目击乎梁宋乱离,蕲黄糜烂,生民之脱锋镝者,曽几何人,岂知一旦官于其土江楼啸咏,为今日之胜耶?夫劳止之歌,琐尾之叹,诗人所不容已者。余故举其流风遗俗,以告牧仲,庶几休养生息声施乎。昔贤而已若夫临臯之馆,快哉之亭,风防沙鸟,烟峦云树,此牧仲揽之有余,而黄亦余所旧游也。(《宋牧仲诗序》)

汤斌:牧仲之在刑曹,一副郎耳。每虑囚,必细审其得罪之由,察其情伪稽之律。例有求其生而不得则死者,与我俱无憾之意。有不合者,动色力争,即丰镐旧臣,亦谅其真诚改容,而敬礼之。虽不能尽如已意,其所全活者亦多矣。今其视也,由司寇推举,天子临轩而遣之,授以专勅,其体为京朝官与督抚藩镇不相辖也。吾尝谓司政者,禁胥役之需索,信放闗之期防,则商不病,杜豪强之夹带,绝权贵之请托,则课不绌。而其要在律已,严而综核慎此,皆牧仲之所优为者也。(《送宋牧仲分司贑关序》)

宋荦宋荦

周龙藻:①生平业诗为专家,恒与新城王公方驾。②商丘宋公诗风行海内,海内推服无异词。③其文无剿说,无雷同,兴会偶发,随物赋形,而自合于规矩。是故序记之文长于切,论辩之文长于醇,考订之文长于核,哀诔之文长于思,下至寸简尺牍,似属匆卒不经意者,而亦跃跃有生气,尚何家数、行墨之可拘哉?(《皇清诰授光禄大夫太子少师吏部尚书漫堂宋公墓表》)

魏裔介:宋子牧仲之为诗久矣,其天姿敏妙,搜猎最博。属韵和声,宫商必谐。称名取类,考证必确。采华撷实,轻重必匀。而内以达其自然之识,外以通乎人事之变。学富情深,归于大雅。牧仲昔与贾子静言诗余,深服其论载之溯洄集首,以风示海内作者。牧仲之自为诗,宜其卓然大家,无所不足,如此也。余尝谓诗道国朝最盛,轶宋明而方驾于唐,中州诗人有十余子,牧仲后起而上驷绝尘也。后世论诗者当以余为知言。(《宋牧仲诗序》)

姜宸英:本朝相业于归德太保宋公首顿一指,公当世祖初政,用前朝旧徳。时佥宪公方年少耳,风貌清整,学殖该富。其时见者无不相钦挹,以为能为公家文饶者,非是而谁。未几起家,通守黄州,吏事精敏,居然有当官声。及郎官比部,谳决精明,每奏疑狱,援据律令,傅以经典,多从矜恕,上官恒意从之,而吏不得因缘为奸。自公在事,所全活以无数。天子异其才,特命监司持节通永,盖处之三辅,股肱郡以观其所设施,而将以大用之也。公至则威徳并敷,请属杜绝属吏,望尘逐影,竦息帖服,雈苻匿迹,阖境大治。当时所谓雪园文社者零落尽矣,公独振其颓响于簿,领倥匆左支右掣之际,士类且靡然从风,此可谓精力之过人,而文章事业兼而有之者也。余独以君之濡染,家学为能施于有政,彷佛于古世家之风,故乐从诸君之后为之诵说。他日有系公于宰相之表,称为本朝盛事者。(《寿宋牧仲佥宪序》)

汤右曾:①公素德旧望,一旦殂谢,为可痛惜也!②公显懿休美,著闻于朝廷;风流衣被,宗仰于四方……故公一生好尚风雅,虽出天性,而根株派别,盖有所自。明季诗文坛坫,党人门户,焚香燕坐,历历道其所以。东南名士多从之游,所奖成者,率皆发闻当世。(《皇清诰授光禄大夫太子少师吏部尚书漫堂宋公墓志铭》)

沈德潜:商丘公官部曹时,列《十子诗选》中。抚吴时,有《渔洋绵津合刻》。又尝选江左十五子诗,以提唱后学,固风雅之总持也。所作诗,古体主奔放,近体主生新,意在规仿东坡,时宗之者,非苏不学矣。兹所录者,俱近唐贤诸作,公晚年订定,意或转在是与!(《国朝诗别裁集》)

纪昀:荦虽以任子入官,不由科目,而淹通典籍,练习掌故。诗文亦为当代所推,名亚于新城王士禛。其官苏州巡抚时,长洲邵长蘅选士禛及荦诗为《王、宋二家集》,一时颇以献媚大吏为疑。赵执信尤持异论,并士禛而掎轧之。平心而论,荦诗大抵纵横奔放,刻意生新,其渊源出于苏轼。后谒选果得黄州通判,为轼旧游地。又施元之《苏诗注》久无传本,荦在苏州,重价购得残帙,为校雠补缀,刊板以行。其宗法可以概见。故其诗虽不及士禛之超逸,而清刚隽上,亦拔戟自成一队。其序、记、奏议等作,亦皆疏畅条达,有眉山轨度。(《四库全书总目》)

宋至:晚年位益崇望益重,海内以为泰山北斗……少喜为诗,老而不休,世恒以渔洋、绵津并称。(《少师公行状》)

陈维崧:著事皆幽奇瑰丽,上补輶轩册府所未备,下亦可征得失、稽谣俗焉。语则遒峭整洁,不名一体,大约在裴松之三国志注》、郦道元水经注》伯仲间,非余子能仿佛也。向惟秋浦吴次尾先生《觚不觚录》议论绝有根据,近则汪钝庵户部《说铃》叙述不苟,点染复自斐然。吾目中所见说部,仅此二种,今又得牧仲是编相鼎足矣。今观宋子是书,核万物之源流,贯三才之同异,称名迩而寄意远,是书也,而讵偶然乎?(《筠廊偶笔序》)

吴陈琰:本朝杂纪诸书,推孙益都(孙廷铨)《南征纪略》、王新城《皇华纪闻》、宋商丘《筠廊偶笔》,久已鼎峙中原。今新城续刊《池北偶谈》,而商丘复有《筠廊二笔》,微言绪论,多发人所未发。海内并称王宋二公,岂虚誉哉?(《筠廊二笔跋》)

吴绮:清近之词家互为澁体,施于乐府,竞号新声,实有江河之忧,岂独风雅之变哉!先生楷模八代,衣被九州,乃以大雅之才,间为小山之制。具周秦之丽节而去其靡,写辛苏之壮懐而去其亢,所谓永嘉之末,复闻正始之音也!(《 宋牧仲枫香词防》)

方苞:尚书久负诗名,所交一时名辈。自长洲韩公以文学为海内宗,群士坛坫莫盛于吴中,而尚书开府江苏,尤体貌文士。方是时,吴中知名士汪份武曹、张大受日容、吴士玉荆山数辈皆家居,生徒各数十百人。天下士以文术自命者,过吴中必进谒尚书,而退从诸君子游。(《宋山言墓表》)

李元度:①公在官,能持大体,以清节见推。②公虽以任子入官,不由科目,而淹通典籍,且练习掌故,诗文皆为当时所推。(《国朝先正事略》)

陈廷敬:①先生以学术为吏治,两开府于东南,所至事集民和,以其瑕,则益覃精古学,著书满家。(《筠廊二笔序》) ②先生之文之美矣,夫世之彯华缨曳,髙裾驾轻,防肥以防于名利失得之场,飘忽震荡而不知止者。盖其所乐在彼,而不在此也!③先生有道而能文,得之于心,行之于己,泽加于天下,其达于制述,徴于比兴者。西陂之乐,盖无时而忘之。故能兴感于人心,学者随其所见,皆有以自得于尘世之表,忘其所忧而乐其所乐也。④先生恬澹寡,有超然远览之志。自其服膺,文献绍美,前光学成,而仕游历中外,常以书卷自随。晩而弥笃,故其文闳深隽永,尤长于讽谕之言。以予之思,杂风尘乐而不倦,则亦岂徒耽文辞翫耳目而已哉!(《西陂类稿序》)

李修易:牧仲善画,精鉴别,其特论如此,真得饮水思源之义,足振聋点瞆,余深服之。然吾恐今之渴笔俭黑,强作解人,而自鸣得意者,皆掩耳而急走矣。(《小蓬莱阁画鉴》)

李祖陶:所著《绵津山人诗集》,子湘采之与渔洋山人并行,号为《王宋二家诗选》。才虽少逊,格亦苍秀。近有以附庸风雅目之者,要不可谓非一家也。文不多作,作即质有其文,含吐从容,有典有则,不必高妙而自有远神,不必刻深而自无佻步,所谓有家数者非耶?中如品题侯、魏、汪三子及序阮亭、钝翁之文,皆万世公论;志子湘墓亦佳。(《国朝文录·西陂文录引》)

张谦宜古诗神清气肃,思路镵刻,至律诗便不能尔,想所见尚非全集,未足以罄所长耶?此君单能押险韵,其音头落处,铿然清脆。拟古感慨而不怒张,沐于古者深矣(五古)。《过北庄》之三,气静而有纵送之势,是以为妙。《筵上咏铁脚联句》,有《石鼎》之奥,仿宋、齐之排,押韵更极匠心(五排)。《咏蕉花》七律则是小家数。(《絸斋诗谈·卷七·宋牧仲》)

杨际昌:商丘宋公七言古诗,心摹手追于眉山,得其清放之气,各体亦秀,以台阁人成山林格者也。《即事六首》其一云、其三、其五皆出骨毓秀。此种风致,安得谓宦途中定是尘容俗状耶?与新城奖掖后进几四十年。毗陵邵子湘(长蘅)有《王宋合选》之刻。(《国朝诗话》卷一)

赵尔巽:(三藩)蹂躏所及,湖南北、江西、四川,受害最甚。雍建於贵州,缔虞於四川,弘祚於广东,骘於江西,荦承骘……兵后抚绥甚勤。大乱方定,起衰救弊,出水火,登衽席,伟哉诸人之功欤!(《清史稿》)

徐世昌:西陂雍容暇豫,其气和,其辞炼,在盛唐雅近王、韦,五言尤粹美。细读之,使人躁释矜平,知其涵养者深也。子至诗稍有圭稜,然名章秀句,不愧名父之子。(《晚晴簃诗汇》)

张舜徽:其为诗,早负盛望,几与士祯相齐。邵长蘅即尝选士祯及荦诗,为王宋二家集,以流布于世,虽赵执信力持异论,然其诗为当时所推重,固无以易之也。(《清人文集别录》)

袁行云:宋荦好延文士,为吴中风雅总持。诗学盛唐,又趋效东坡,清丽健举,有纵横裨阖之势。《望龙蟠矶》等,卓荦可传。沈德潜所选,多近王、韦,亦见其不可一绳矣。他作如咏居庸、盘山,《海上杂诗》、《西陂杂咏》、《济南杂诗》、《庐山诗》、《李卓吾墓》,取材广而可征事。抚吴最久,表彰风雅,选刻《江左十五子诗》。自称于世味尠所嗜好,顾独嗜朋友。一时布衣、画师,如杜濬、魏禧、郑茵、罗牧,咸从与游,不独显贵达官也。或云:‘尚书北阙霜侵鬓,开府江南雪满头。谁识当时两年少,王扬州与宋黄州。’诗出,声价增重,引为比肩王士禛。惟其诗兴会飙举,而不能格奇创往。蒋士铨论诗比之苏季子位尊金多,未必知人;洪亮吉谓宋不及王(《北江诗话》),亦是公论。(《清人诗集叙录》卷一〇)

轶事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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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雪海

主词条:香雪海

河南商丘宋荦墓河南商丘宋荦墓

宋荦墓位于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路河乡大史楼村。墓为圆形土冢,墓前立有墓碑及石像生。2002年,印尼华侨宋良浩捐资进行修复。

楹联

苏州市光福镇闻梅馆苏州市光福镇闻梅馆

江苏省苏州市光福镇邓尉山坞的闻梅馆两旁的门柱上有一副石刻楹联:上联为“寻宋商丘题吟遗文入胜出幽十里梅香归吐纳”,下联为“访清高宗游观陈迹抚今怀昔四周山色感兴亡”。“宋商丘”即指宋荦。

史料索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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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清史稿·卷二百七十四·宋荦传》

  • 《国朝先正事略·卷九·宋牧仲尚书事略》

  • 雍正朝《河南通志》

  • 康熙朝《江南通志》

  • 康熙朝《湖广通志》

  • 康熙朝《山东通志》

  • 《江西通志》